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全球治理研究所 赵隆

去年年底以来，一系列高涨的反对声和民意调查结果似乎都表明，俄罗斯现有政治格局面临重大压力。值得注意的是，俄政治思维在客观上的自我更新和优化正逐步显现。

被动思维的式微。俄总统梅德韦杰夫作为西方“臆想”中的改革派代表，曾在多个场合主动提及政治变革。其所建议的“全面政治体制改革”，包括简化政党注册手续、更改国家杜马选举机制等诸多具体措施，也被认为“已超过了民众的改革要求”。此外，总理普京也出乎意料地把杜马选举结果称为“俄实际政治力量分布”的表现，并主动提出改革选举技术手段，以提高政府工作效率和廉洁度等措施安抚民心。梅普二人一改被动应对的颓势，开始主动回击针对政治层面的指责。

绩效观念的重塑。梅德韦杰夫在国情咨文中着重强调了俄罗斯近年的经济成就，尤其是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中相对出色的表现。在国际大环境不利的情况下，俄罗斯创下了通货膨胀率不到7％的历史最低点纪录；在偿还了大部分国际债务的前提下，俄保持了国内生产总值增速约4%的良性发展势头，这些都被喻为本届政府的“优良资产”。诸如此类可“量化”的经济成就，对于普通民众的心理暗示作用非常明显，不但维持了俄民众对国家发展的稳定预期，也从客观上降低了对腐败等负面问题的关注度。

宽松理念的主导。在此次杜马选举风波中，俄政府出乎意料地批准了数次大规模游行示威活动，以理性面对各类诉求，甚至以有限宽松的思想为指导打破了固有的政治边界。例如，在总统候选人问题上摒弃一贯坚持的政商分离原则，默许现任首富普罗霍洛夫参选，俄“主权民主”的中央垂直权力体系也将展开地区行政长官直选，俄反对派的多次大规模示威甚至成为俄展示其制度自由性的范例。从此种角度来看，俄政府正在积极塑造一个宽松开放的对话伙伴形象，并体现了现有政治安排的应变能力。

因此，对俄罗斯政局的判断不能只关注反对势力这一“因变量”，更应观察俄现有政治理念的“自变量”。在此轮危机背后，梅普组合的执政方针已初步完成从“强力”到“巧力”的观念转变。更为重要的是，反对派内部的诉求乱局将导致后续乏力，缺乏有竞争力的政治领袖人物这一“硬伤”并未解决。在此背景下，俄罗斯民众将继续遵循相对择优原则，因势而变的政治思维将成为俄政局在今后一段时间内的稳定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