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苏联红军全线进攻东北，日军战败退出抚远。李玉莲的母亲帮苏联红军做翻译工作，有时见红军将老百姓当日伪特务处置，就耐心与士兵们解释，救下许多人的性命。苏联红军回国时，她也曾考虑过回哈巴与亲人团聚，可看着善良的丈夫和年幼的孩子，毅然决定留在抚远，再未回过对岸的那座城市。

　　1946年末，出兵打败日本关东军的苏联红军陆续班师回国。抚远迎来中共领导下的新政府。今年已经87岁的徐树春就是那个时候随军来到抚远的。徐树春挺直腰板，军人坐相十足，在他家的客厅给我们讲诉亲历抚远解放的故事。

　　1947年7月，徐树春作为解放军团首长的警卫员，看着别人整装随大部队南下，自己与团长准备去抚远剿匪，也是一肚子的不痛快。最后，还是跟着团长从佳木斯坐着火轮船顺黑龙江来到只有90多户人家的抚远县城。“当地流氓地痞组成的几伙土匪，根本不是正规部队的对手，几次小型战斗就全部剿灭了。”

　　那时候，抚远还留下大批日伪时期种植的大烟（鸦片）。徐树春负责将收缴的四马车大烟送到佳木斯军分区。前线麻药紧缺，首长一看弄来的这些大烟能制作很多麻醉药品，不仅表扬了抚远驻军收缴大烟的行动，还高兴地问当地还缺什么？徐树春挠着头皮想了想说：“首长，我们那儿也缺个医院，老百姓没看病的地方。”首长很快给派了一名医生，还给配置了一马车器材让他带回了抚远。

　　1949年10月的一天，哨兵报告从哈巴方向开来一艘苏军的巡逻炮艇，徐树春马上带人到码头迎接。平时苏军传送情报或送给养物质，大都在县城东南边的乌苏镇码头交接，那里距离哈巴辖区的卡扎克维斯沃小镇只有3公里远。这天情况有些意外，巡逻艇刚一靠岸，一位陆军上尉就给徐树春来了个热情的拥抱，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俄文报纸。徐树春看见毛主席站在天安门上的照片，赶紧找懂俄文的人翻译后才晓得：那是毛主席在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那时候抚远就一条主街道，一百多户人家，四五百口人。听说新中国诞生了，全县人民都自发地涌上街头，扎彩旗、搭彩门，扭起东北大秧歌，敲锣打鼓游行庆祝。这个偏僻的小镇大概好久没那么热闹过，团首长高兴地邀请苏军上尉与自己的士兵一起联欢庆祝，好酒好菜一顿招待。

　　抚远，在那个金色的秋天，开始了自己的新时代、新生活。

　　中俄资讯网注：本文作者/袁志柱 刘勋 摄影/王积信 袁志柱 王林 王冰 鸣谢/中共抚远县委宣传部

　　两镇生意经，中俄早期民间贸易双城记

　　乌苏镇，是最早将太阳迎进祖国的地方，被称为“东方第一镇”。乌苏镇与卡扎克维茨沃小镇隔江相望，开创了最早的中俄民间贸易双城记。今天，乌苏镇已纳入东极旅游项目规划中，将成为抚远文化旅游的一个亮点。

　　抚远的乌苏镇与俄罗斯远东边城卡扎克维茨沃隔江相望，相隔仅3公里，它开创了最早的中俄民间贸易双城记。

　　乌苏镇，距离抚远县城东南70公里，位于黑龙江抚远水道和乌苏里江汇合处上游2公里，东望俄罗斯卡扎克维茨沃和黑瞎子岛。因地处中国疆域最东端，是最早将太阳迎进祖国的地方，故被人们称为“东方第一镇”。

　　清朝中期，从临江府迁徒来的7户农民开始在这儿拓荒，依靠抚远三角洲和乌苏里江的渔业资源维持生计。清朝末年，乌苏镇上又迁来几家商号，如福茂源、裕丰太、荣香酒行都是当时有名的商号，主要经营粗织布、盐、烧酒、收购皮张等生意。纷至沓来的朝鲜人和俄国人，曾使这座商业小镇热闹非凡、声名远扬。

　　民国初年，山东、河北的一些逃荒者也流落到这里，并在乌苏镇、黑瞎子岛上居住下来，加入到商业贸易中。当时乌苏镇有福源茂等商号9家、杂货店10余户；镇上生活着1500余人，与对岸的俄罗斯人进行易货贸易。通常夏季划船，冬季骑马或坐狗爬犁运送货物和日用品，民间贸易市场非常活跃。

　　那时候，孙忠彦家的柈子行（用杂树截成木段劈成的柴禾）也在乌苏镇开了一家分号。今年88岁的孙忠彦老人依旧清晰记得，自己老家是河北清安县人，祖太爷与爷爷靠烧木炭创下家业，开了抚远唯一一家柈子行。每年冬天，柈子行的100多架马爬犁，有一半是往乌苏镇分号送柈子，赶爬犁的人和马在乌苏镇休息一夜，第二天起早再将柈子送到乌苏里江对岸卡扎克维斯沃小镇上去。

　　孙家柈子行夏天将柈子卖给江上俄罗斯人跑火轮的货船，冬天用马拉爬犁送去哈巴罗夫斯克和卡扎克维茨沃，卖给居民做烧材取暖用。孙大爷说：“俄国男人懒，冬天不愿意上山砍柴，也就成全了我家生意。那时候抚远归依兰管辖，老百姓与俄国人做生意很自由。不管是哈巴来的，还是乌苏镇那边来的，人们主要是换东西，就是电视里说的民间易货贸易。只要不惹事儿，官家一般不管你。”

　　乌苏镇与卡扎克维茨沃和谐的民间易货贸易，在1929年秋天嘎然而止。1921年10月，东北军混成旅35团步兵第2营驻防抚远县城，所属7连进驻乌苏镇，从此乌苏镇成为军事防守要地；1929年，东北军主帅张学良一心想收回清末民初俄国人建在东北的中东铁路使用权，遭到俄国人拒绝就武装索回。随之“中东路事件”爆发，苏联在满洲里、同江等地进攻中国。

　　1929年9月6日下午，苏军向乌苏镇发动全面进攻，中国东北军第九旅42团2营7、8两个连的官兵，在营副官国占奎的指挥下奋起反抗，终因寡不敌众，乌苏镇失守，中国守军百余人全部阵亡。乌苏镇在苏军的炮火中变成一片废墟。中东路事件调停之后，苏军撤出了乌苏镇。而借此事件占领黑瞎子岛的苏联军队却一直驻军到2008年10月，黑瞎子岛一半领土才回归中国。

　　我慕名前往乌苏镇，只看见一个院子、一个哨所、一个捕鱼滩地，在盛夏晴朗的天空下寂静相守，已找不到一丝90多年前的繁荣痕迹。乌苏镇下游2公里的东极广场却是热闹非凡。自从黑瞎子岛回归以后，抚远县就开始打造乌苏镇东极广场旅游项目。站在广场中国鼓楼式的观景台上，对面的卡扎克维茨沃小镇一览无余，充满俄罗斯风情的民居建筑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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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乌苏镇到通江口的东极广场，沿江滩地上开着两三家小饭馆和店铺，唯有刘佳那间紧挨广场的商店经营着俄罗斯烟酒和各种旅游纪念品。今年27岁的刘佳家住抚远县城，一般每天早上6点开着私家车，赶往东极广场上班。如遇见露营的驴友多时，刘佳就摆个夜宵摊，做些东北菜，额外赚些收入。

　　每年4月中旬到10月初，是东极广场的旅游旺季。黑龙江、乌苏里江流域的冬天来得早些，11月份就下大雪开始封江了。刘佳就与那些经营饭馆、商店的老板们全回县城“猫冬”去了。100年前四季热闹的乌苏镇已经走远了。

　　如果说刘佳是迁徙做生意的“候鸟”，那么毕彩霞则是扎根坚守的“留鸟”。今年54岁的毕彩霞在乌苏镇做生意已有10多年了，她曾经有好几年冬天也留在小岛上经营着自家的“赫哲渔馆”，为来观光旅游的客人提供热情服务。每个到她家餐馆吃饭的游客都对她快言快语的勤劳劲儿印象深刻，也都会记住她临别时的那句热心话：“再到乌苏镇，别忘了来串门”。

　　毕彩霞原来在抚远县供销公司工作，1994年下岗了。这位倔强的赫哲族女人听说县里号召发展旅游业，就和丈夫一起到乌苏镇租下废弃的厂房，开了一家“乌苏镇旅馆”。由于东方第一镇的特殊位置，游人逐年增多，小店的生意也很红火。谁料2002年7月，丈夫患上绝症医治无效，扔下她和女儿撒手走了。

　　为给丈夫治病，她花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家里亲属劝她回城去做些别的生意，也好有个照应，但都被她拒绝了。她说自己能坚持守好乌苏镇上这点家业，过一种安安静静的生活也就满足了。她告诉我：“那时候，我就看准乌苏镇的旅游业会一年比一年好；现在乌苏镇名气大了，来旅游的人多了，生意也越来越好。我现在就是做好自己的小餐馆，等乌苏镇的观光小镇建好，就用这几年赚的钱，开一家带有我们赫哲族风情的旅馆，让游客品尝我做的柴木炖鱼……”

　　乌苏镇虽小，却很富饶，因为它是中国最大的大马哈鱼渔场，被称为“金色的网滩”。两条没有污染的河流盛产鲟鳇鱼、大马哈鱼，使边城抚远成为著名“淡水渔都”，被国家命名为“中国鲟鳇鱼之乡”、“中国大马哈鱼之乡”。每年秋捕季节，镇上一改平时的清静孤寂景象，机声隆隆，人欢鱼跃，热闹非凡。

　　我曾听徐树春老人讲，乌苏镇上的院子是上世纪60年代由于渔业生产的需要，抚远县水产部门在曾被炸毁的废墟上盖起了厂房，成立了渔业生产加工厂，但一直没有居民长期居住，最后废弃在那儿。乌苏镇下游的滩地叫零号标滩地。每年秋季捕捞大马哈季节，乌苏里江上就会是“船儿满江、鱼满仓”的捕鱼景象。

　　1950年～1954年，每年冬天封江以后，抚远政府就叫渔业队将冻在冷库的大马哈鱼、胖头鱼、鲤鱼用草袋子捆好，送给哈巴罗夫斯克政府分给市民。每年冬天抚远给哈巴罗夫斯克调拨30万斤鲜鱼，俄方来运鲜鱼的车队经过乌苏镇，再通过乌苏里江上推出的冰道，由卡扎克维茨沃运进哈巴罗夫斯克。

　　乌苏镇是一座英雄的城镇。在1929年的中东路事件中，东北军的100多名将士在这里为保卫乌苏镇而全部殉国。1984年，原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为乌苏镇和边防战士题写了“英雄的东方第一哨”。阳光照耀在大理石碑的那八个金色大字上，让人热血沸腾，肃然起敬。

　　今天的“东方第一哨”已经向东迁移至回归祖国的黑瞎子岛上。乌苏镇遗址已经纳入抚远东极旅游项目的规划中，与黑瞎子岛、通江口东极广场、抓吉赫哲族渔村一起，成为抚远历史传统文化游和中国东极风光游的一个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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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远边境口岸，江海联运的贸易通道

　　抚远与俄罗斯隔江相望，边界线长275公里，是经济开放的桥头堡。抚远口岸江海联运，是中国参与亚太经济循环，走向世界的一条贸易大通道。中俄互利共赢的贸易，既繁荣了两座城市的经济，也加深了两国人民的友谊。

　　早上8点，抚远正阳街上的中俄贸易大市场准时拉开大门，经营商户们纷纷打开商店的大门，准备迎接从哈巴罗夫斯克过来的第一批客商。

　　正阳中俄贸易大市场开门的时间，正是黑龙江上国际客运快船进港靠岸的时间。100多年前，那些石商、贩酒人用一天走完的水路或冰道，今天国际客运快船只要一个半小时就能能完成。两城65公里的距离变得近在咫尺。这种走亲戚一般的睦邻友好往来，是从抚远成为黑龙江对俄贸易开放口岸那天开始的。

　　今年71岁的王书东既是中俄边境贸易的亲历者，还是一位参与者。聊起抚远与哈巴罗夫斯克跨越界河发展互市贸易的往事可谓是记忆犹新，娓娓道来。

　　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俄封关对峙了20多年的睦邻关系终于冰释前嫌，重新回到“兄弟加友谊”的友好关系上来。黑龙江流域黑河、同江及绥芬河、满洲里先后对俄开放，中俄边境互市贸易风生水起。

　　抚远县也赶紧组织申请对俄贸易口岸，成立口岸申报专家组。王书东作为专家组成员前往北京国家口岸委、外交部、国务院申报陈述抚远的地缘优势，开放中俄贸易口岸的长远战略意义。经过两年多的不懈努力，国务院于1992年5月21日正式批复：同意建立抚远口岸为对外开放国际客货运输一类口岸。

　　“从6月开始，抚远政府机关干部、企事业单位职工响应‘先口岸、后吃饭’的号召，我们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为了能早日开关过货，我们都心甘情愿整天往工地上跑。大家筹资出力，近半年时间盖好了抚远口岸海关联检大楼。1993年初，抚远口岸边检、海关联检系统初验合格。这年8月3日，交通部通过央视新闻联播宣布中国黑龙江抚远口岸正式开通。”王书东有些激动地说。

　　抚远口岸开通后，对国家战略发展的意义是显而易见的。抚远与俄罗斯边境总长度275公里，是经济开放的桥头堡，是客货江海联运参与亚太经济循环走向世界的重要通道。由抚远口岸沿黑龙江而下可达远东第三大城市阿穆尔共青城，由此经铁路可通往苏维埃港；继续沿黑龙江而下可抵入海口的海港城市尼古拉耶夫斯克（庙街）。

　　抚远水域宽阔，江中无浅滩，口岸水域最深可达10多米，是黑龙江上我国一侧最佳的深水良港。抚远口岸水域通常可停泊5000吨级驳船，丰水期万吨轮船可直抵黑龙江出海口，我国通往俄罗斯和北美的一条重要的江海联运大通道。

　　早在抚远申请对外开放口岸时，哈巴罗夫斯克也向莫斯科申请开放口岸的要求。俄罗斯高层根据两个城市之间边境贸易的发展前景，很快给予批复，同意建立中俄边境互市贸易口岸。开通口岸后，哈巴罗夫斯克市民纷纷前往抚远购物，大包小包的服装、鞋子、水果装上开往哈巴罗夫斯克的快运班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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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中俄边境贸易繁荣起来后，政府为集中安置经营商户，在正阳路建起了中俄贸易大市场，为中俄两国的商户提供交易的平台。王兰就是第一批进驻大市场做边贸生意的抚远人。

　　今年47岁的王兰，1993年还是位刚做了孩子妈妈的渔业队家属，抚远开放口岸可做边贸的消息，也让王兰生起做生意的念头。她从佳木斯批发市场整包购进大大泡泡糖、牛仔裤、电子游戏机，在正阳路租下店铺，赶在那年8月8日抚远口岸开关通客过货日子做起边贸生意。

　　王兰说，1993年～1998年初是抚远边境贸易最红火的阶段，尽管商品比较杂，但成本低，盈利大。上世纪末的金融风暴使黑龙江沿岸几个城市的边贸一度陷入低谷。2003年～2011年抚远对中俄贸易中的服装、家用电器等商品规范了质量标准，新增加的汽车配件、电脑、手机等高档商品成为比较赚钱的门类。王兰也是看好电子商品的利润空间，将服装门面改成了电器商铺。2015年，俄罗斯发生经济危机，卢布贬值，边境贸易不如从前。王兰对未来还是有信心，她说等到黑瞎子岛常年通关口岸开通后，将会迎来旅游和贸易的又一个春天。

　　王兰曾想将生意转移到绥芬河去经营，那里中俄边境贸易一年四季都可以运转，但抚远口岸冬季过客通货一直没有开通，商户到了冬季只能关门。偏巧，有消息说黑瞎子岛回归中国后，政府准备在岛上建设中俄自由贸易区，使王兰放弃了去绥芬河另开店铺经商的念头。谁知这一等就六七年，抚远口岸中俄边境贸易依旧每年5月开关，11月闭关。王兰一直在矛盾中等待，在等待中坚持着……

　　中俄边境贸易不仅成就了一大批抚远当地人，也吸引着很多外地人前往抚远加入到边贸的“淘金潮”。50岁的蔡立兴来自湖南株洲，来抚远做生意已经十几年了。每年4月中旬抚远口岸开关后，他就像候鸟一般从老家株洲赶来，11月封江闭关收拾好生意再回老家去。

　　2002年，当时在河北保定做生意的蔡立新，跟随早年在抚远做生意的弟弟来到中俄大市场，租下一个门面开始经营小百货、化妆品生意。如今，蔡立新与弟弟已拥有三个店铺，生意越做越大。他说，刚来抚远时不会一句俄语，现在用俄语讨价还价已经很“溜”了。“店里经营的电子产品来自深圳，化妆品来自广州。都是网上订货，货到付款，方便又快捷。”蔡立新也与时俱进，做起了电商。

　　听说黑瞎子岛在建设中俄跨境互市贸易区，蔡立新还在抚远山水家园小区里买下一套71平方米的住房。等抚远全年都能做中俄边境贸易生意时，就把孩子也接到抚远来，一家人四季住在抚远，就不像现在这样来回折腾了。

　　来自哈巴罗夫斯克的帅哥沙巴也是这样想的。沙巴来抚远做化妆品生意五年多了。开在新兴路北段的“美女”化妆品店，是2010年从海南三亚迁移过来的。今年44岁的沙巴出生在哈巴罗夫斯克，哈巴师范大学毕业之后，就去中国绥芬河做服装生意。“倒包”，给中国商人当“帮办”，什么赚钱做什么。本想去三亚可以长期做生意，但那边的饮食却叫沙巴和老婆很不适应。于是，在2010年初春，将生意迁回到离家乡哈巴罗夫斯克最近的抚远。

　　沙巴喜欢吃东北菜，尤其喜欢锅包肉、大拌菜、酸菜饺子等，经常与中国朋友去“撮一顿”。时间长了，对东北菜弄个门清。每逢有老家的朋友来抚远，他都给推荐到中餐馆馆去品尝地道东北菜。他用流利的中文说：“我也是抚远人，你看没什么两样吧。”

　　沙巴的店铺虽然只有35平方米，却摆满中国和俄罗斯的各种高档化妆品。沙巴与老婆细心经营，已经建立了一些固定的客户，还租下一套房子准备长期居住。他们盼望着黑瞎子岛中俄贸易大通道尽快开放，因为所持护照30天就得过境往返签一次。春夏秋季节可以早上坐船出境，下午再返回来。可是到了冬季，就得从绥芬河口岸回去，再入境赶回来，路上要花去两三天时间，很不方便。

　　抚远与哈巴罗夫斯克四季通关过货的愿景，不单是原住民王兰和异乡人沙巴、蔡立新这些经营者的盼望，也是两座城市发展进程中需要尽早解决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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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巴罗夫斯克，远东城市的淘金大潮

　　哈巴罗夫斯克，是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中心港口城市和交通枢纽。有七八万中国“淘金者”来这里做生意、开工厂，年交易额达60亿人民币。一条界河连着对家的思念，而在每天周而复始的生活里，异乡早已成故乡。

　　初夏的清晨，黑龙江上弥漫着飘渺的薄雾，我们从抚远码头登上游轮，顺江而下，前往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中心城市——哈巴罗夫斯克。

　　抚远与哈巴罗夫斯克的空间距离很近，现代化国际快船只需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对中国人而言，两座城市的情感距离又很远，远得一切都只能算作这座城市的曾经。三百年前，这里还是中国女真水达达部落的一片领地，属明、清吉林将军府管辖。此后历史风云变幻，今天这里已经成为俄罗斯远东边疆区首府。

　　哈巴罗夫斯克位于黑龙江与乌苏里江汇处部东岸，原属中国女真部落的领地，明末清初的军事重镇，也称“婆哩”、“伯力”等，女真语为“豌豆”的意思。清朝中期，随着关内流民的到来，这个由山东人建成的渔港码头始称“伯力屯子”。黑龙江下游的官府、驿站直称其“伯力”。

　　1858年，沙俄强迫清政府签订《中俄瑷珲条约》，强占伯力，建立军事哨所，并以17世纪侵略黑龙江的头目哈巴罗夫的名字命名“哈巴罗夫卡”；1860年，沙俄又强迫清政府签订《中俄北京条约》，伯力及其乌苏里江以东至海的广大地区被沙俄割占；1893年，改名为“哈巴罗夫斯克”。

　　今天的哈巴罗夫斯克已发展成为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中心城市，是其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交通枢纽。城里建有七八家博物馆，供人们来了解这座城市的前世今生。我在穆拉维耶夫大街的历史博物馆里，幸运地看见三百多年前中国原住民部落生活的场景：木刻楞、中国土炕、磨盘、锅碗瓢盆……都在这里静静地陈列，似乎在讲述着这个城市远去的历史背影。

　　博物馆外，一个大石龟驮着一块石碑孤独地趴在路边。传说，这是明朝太监亦失哈巡视黑龙江时立在入海口庙街的。当时，明朝奴儿干都司管理着黑龙江两岸到入海口的大片地区。亦失哈曾十次巡视黑龙江，入海口建有永宁寺等庙宇，古称“庙街”。明清时期，英、法、日的探险者都曾将亦失哈立于入海口的“永宁寺碑”记载在著作里，也成为后人研究那段历史的珍贵资料。

　　我们到达哈巴罗夫斯克时恰逢周末，街头行人车辆不多。我们的向导俄罗斯姑娘玛莎说：“人们全都到郊外度假去了。这儿不像中国会有那么多的人周末也去加班，在俄罗斯是不行的，这是人们的自由。”

　　今年23岁的玛莎继承着外祖母克里米亚女人热情、美丽的血统。18岁那年曾到中国佳木斯大学留学，学习汉语言文学；毕业回国以后继续读研究生，周末兼职做导游。她对中国古典诗词非常喜欢，说李白的诗歌是一幅画，而陆游就像俄国的普希金。有时候，面对这个洋妞的奇思妙想，我只有哼哈答应的份儿。

　　我向玛莎打听中国人在当地做生意的情况，她拉拉自己的休闲衫说：“好办，去中国城，那是个大市场，专卖中国货。我的衣服也是从那儿买的。”玛莎刚上中学时，妈妈在中俄大市场里买了一件羽绒服给她，谁想刚穿一周就露毛了。母亲很气愤，不再喜欢中国货。玛莎留学中国时，看见女儿带回的衣服不再那么粗糙、易坏，才渐渐改变了对, 中国商人以次充好不讲诚信的看法。

　　根据玛莎介绍，哈巴罗夫斯克大约有七八万中国人在做生意或从事种植、建筑、汽配零售等工作，他们一部分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俄边境贸易大潮时中来此倒货的“淘金者”，一部分是近几年到哈巴从事农业、建筑、装修的打工者。

　　今年44岁的孔红军，在哈巴罗夫斯克的中俄贸易大市场里做服装生意有十几年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抚远开放边境贸易口岸，迎来了东极边城的繁荣。尽管一年中只有半年的通关过货时间，但每天的贸易额平均维持在120～150万人民币左右。看到商机抚远人开始萌生去哈巴罗夫斯克做生意的念头。

　　2001年春天，中俄边境贸易在经历了前两年金融危机卢布贬值的风暴后，开始迎来新的转机。孔红军与弟弟两人在哈巴罗夫斯克中俄贸易大市场租下一个摊位，经营旅游鞋和羽绒服。当时正逢中国货在俄罗斯的滞销阶段，也是哈巴罗夫斯克政府打击假货、清除不良商家的非常时期，经营局面异常困难。

　　孔家兄弟在天津、沈阳、哈尔滨购进中国知名品牌，销售时对每一位光顾的俄罗斯顾客认真介绍产品的产地、材质、品质，并承诺顾客所选中的商品在厂家限定的时间穿坏了包退包换。经过几年努力，中国商品重新得到认可。现在，中国商人在哈巴罗夫斯克经营的各种生意年交易额达到45～60亿人民币。

　　今年，由于欧美几个国家对俄罗斯的经济实行封锁，造成卢布贬值，中俄大市场的商品交易不如前几年，商户收入大打折扣。尽管这样，孔家兄弟的老婆，还是赶过来与老公一起经营生意。孔红军说，她们知道俄罗斯女人比较热情、开放，喜欢中国男人的勤快、朴实，怕自己男人被勾走了，不如也来哈巴。这样一举两得，即看好了自家男人，也帮忙照顾了生意。

　　中俄资讯网注：本文作者/袁志柱 刘勋 摄影/王积信 袁志柱 王林 王冰 鸣谢/中共抚远县委宣传部

　　中国商人除了在哈巴罗夫斯克城里做生意外，也有在郊区开办工厂的。抚远兴佳公司的木材加工厂在霍尔小镇上已经开了四五年。作为一家中国私人木材加工企业，在当地有三个木材转运线和两个加工厂，给两个社区的俄罗斯人带来就业机会。每天早上8点半，100多名俄罗斯男女工人准时来到木材转运场和加工车间，开始8个小时的劳作，薪酬是800～1000卢布。

　　今年32岁的杰里娜负责木材装运的检尺工作，她与另外六个姐妹每年将几十万米木材的检尺数据报给总管，装运工们才能将那些红松、白松、桦木、榆木、椴木装上火车，运往港口或经西伯利亚铁路直接运往中国陆路口岸。

　　今年38岁的侯兴松，是兴佳公司招聘来的俄语翻译。他告诉我，兴佳公司在哈巴罗夫斯克郊外，有三处这样大规模的木材转运场和原木加工厂。来自中国黑龙江、吉林两省的员工与当地居民相处非常融洽，当地的中年人非常愿意来场区干活，离家近、薪酬也不错。中午，每个场区食堂会为60多个中国工人准备好中餐。节假日包饺子，也会邀请俄罗斯工人一起就餐。

　　1996年，侯兴松19岁，当年他只身前往俄罗斯伊尔库茨克，投奔早年留学俄罗斯的大哥。大哥安排他半天去市场上卖毛毯和圣诞树，半天去学校学习俄语。2000年夏天，23岁的侯兴松第一次给去伊尔库茨克做生意的中国人做翻译；2007年，侯兴松应聘到兴佳公司做翻译，每年能挣20万人民币。

　　现在，侯兴松已经将自己的家从内蒙牙克石市搬到了哈巴罗夫斯克郊外的小镇上。他的大女儿在国内上初中，二女儿在哈巴上幼儿园。侯兴松说：等大女儿中学毕业，再接到哈巴来念大学。俄罗斯远东人口少、空气好，物价便宜，生活节奏也没有国内那么快，很适合生活。

　　孔红军、侯兴松与七八万名来到哈巴罗夫斯克打拼的中国人一样，一条界河连着双城生活，也连着他们对家的思念；在每一天周而复始的生活里，异乡早已成为故乡。

　　共创黄金岛，黑瞎子岛上的未来蓝图

　　黑瞎子岛“一岛两国”的地理特征，让人对它的未来充满期待。抚远政府将把黑瞎子岛建成生态文明之岛、合作发展之岛、友好和谐之岛。黑瞎子岛上的口岸开通后，将成为一条连接东北亚地区的国际经贸大通道。

　　黑瞎子岛又名“抚远三角洲”，是黑龙江与乌苏里江交汇而形成的一个冲积岛，中俄两国正在共同开发，建立自由贸易区。

　　每逢天气晴朗，站在乌苏镇的江堤上就能看见耸立在黑瞎子岛南端那座俄国东正教教堂金色的十字架；在教堂的北端是与俄罗斯划出的新国境线——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中俄国界东段的补充协定》，中国在2008年正式收回半个黑瞎子岛的主权，获地174平方公里。黑瞎子岛一分为二的回归，被视为“21世纪的现代中国解决外交和领土争端的一个成功案例”。

　　抚远的摄影师王积信对黑瞎子岛非常熟悉，他陪我去岛上考察。“在东北，人们管黑熊叫‘黑瞎子’，由于岛上黑熊经常出没，老百姓便称呼它为‘黑瞎子岛’。”王积信说，黑瞎子岛满语名字叫“乌林摩珠”，意思是“马头”。它由银龙岛、黑瞎子岛、明月岛等3个岛系90多个岛屿和沙洲组成；总面积327平方公里，是黑龙江流域最大的岛屿；它的西南是抚远县城，东北则正对着哈巴罗夫斯克。

　　王积信拿出一张黑瞎子岛地图，就地打开给我讲述这个岛屿的沧桑故事：唐代时，黑瞎子岛属黑水都督府管辖；明朝时，在哈巴罗夫斯克（伯力）建立了大明朝最北部的官署——努尔干都司。1411年—1433年间，明朝宦官亦失哈曾先后十次率大规模船队经过黑瞎子岛，前去黑龙江下游巡视。因为黑瞎子岛是巡视路途中一个理想的落脚单和憩息地，于是亦失哈在小岛上设立了一个驿站——“乞驿站”，作为连接中原、辽东和黑龙江下游地区官方驿道上的重要一站。

　　清代时，黑瞎子岛属吉林将军管辖。1854年，清政府在岛的东北角设立了边防哨卡；1901年冯德禄、葛云山、德夫克（赫哲族）等15户人家从乌苏镇搬到岛上居住；1927年，抚远县居民朱瑞臣一家5口人也搬到黑瞎子岛居住，以种地、捕鱼维生。那时黑瞎子岛上的居民经常用粮食、烧酒、木材去与乌苏里江对岸的卡杂科维茨沃小镇换东西。

　　1929年，“中东路事件”爆发后，黑瞎子岛一直由前苏联实施管辖，隶属于哈巴罗夫斯克，并在岛上驻军。黑瞎子岛上的十几户中国居民也被迫搬了下来。此后80多年中国人都无法进入该岛。2009年初春，王积信曾登上刚刚回归的黑瞎子岛北段，在一个沙岗上捡到几片陶罐的碎片，也许那就是早先中国居民留下的生活痕迹。

　　越野车从乌苏镇驶入乌苏大桥，宽敞的四车道，一直延伸到黑瞎子岛回归纪念碑附近。登上已近竣工的东极宝塔，站在八层的观景走廊上，黑瞎子岛上的湿地、丛林、湖泊尽收眼底；东南边从哈巴罗夫斯克通往黑瞎子岛的跨江大桥，也如一条长龙飞驰而来。中俄两国的连岛大桥都已建成，双“龙”即将汇合。

　　2014年春天，王积信开始做黑瞎子岛上野生黑熊种群的调查拍摄项目，他有些担心黑瞎子岛的开发建设会影响野生黑熊种群的生存，破坏野生鸟类迁徙通道的生态环境。黑瞎子岛管委会主任周宏告诉他：黑瞎子岛开发和中俄贸易通道建设，是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前提下，进行科学有序地开发。

　　中俄资讯网注：本文作者/袁志柱 刘勋 摄影/王积信 袁志柱 王林 王冰 鸣谢/中共抚远县委宣传部

　　在黑瞎子岛回归的174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政府正在加强自然生态保护区的建设，依旧保持岛上75%的区域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再过三五年，野生黑熊种群就应该就可以得到恢复，实现稳定繁殖。”王积信说，在黑瞎子岛上实现人与野生动物和谐相处，是抚远人对自然环境的敬畏，也是对这座宝岛的最大贡献。

　　黑瞎子岛“一岛两国”的地理特征，让国人对它的未来发展充满了期待。对于瞎子岛的开发将突出“一岛两国”的地缘特色，发展与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合作，其主要功能被定位于生态保护、旅游休闲、商贸流通和口岸通道。一股在黑瞎子岛投资兴业的热潮勃然兴起，也吸引了一些企业家前来投资。

　　今年49岁的周宏，乌苏里江边出生，黑龙江边长大。离开抚远20几年后再回故乡，左肩担着黑瞎子岛管委会主任，右肩担着抚远县委书记。他对抚远地缘政治和历史文化了如指掌，打上任那天起就想着正阳街上那些商户们期待四季通商的愿望。如今，他和搭档们正努力在岛上开通中俄贸易大通道，促进中俄自由贸易区的建设，开发湿地公园等生态休闲旅游的项目……

　　“我们未来的目标是要将黑瞎子岛建成生态文明之岛、合作发展之岛、友好和谐之岛，实现中俄边境互市贸易、一岛两国原生态旅游、野生动物科学保护的综合性、国际性旅游胜地。”周宏对黑瞎子岛的未来蓝图已经有了明确规划。

　　我在哈巴罗夫斯克时，曾特意去了黑瞎子岛南端的乌苏里江大桥，那里距哈巴罗夫斯克城区30多公里远，公路配套工程正在完善；抚远连接黑瞎子岛跨越抚远水道的乌苏大桥，距离县城也是30多公里远，公路配套设施已完善到位。

　　目前，两城陆路交通已经在黑瞎子岛上实现了对接。下一步就是两国建立边检、海关、卫检等口岸项目了。只要岛上的贸易通道一开通，汽车可以直接驶向哈巴。这必将成为东北部地区对俄贸易最重要的通道之一；也会对中俄在黑瞎子岛建设跨境自由贸易区和旅游休闲区带来无限商机与便利。

　　2014年5月，国家主席习大大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在上海举行会谈时提出，“双方尽早开通黑瞎子岛到哈巴的公路运输口岸”，得到普京的积极回应。2014年12月，外交部已正式向俄罗斯外交部提出关于黑瞎子岛开通陆路口岸的外交照会。

　　我在采访中看到，黑瞎子岛周围铁路、公路、机场、深水港四位一体的交通运输通道已经投入使用。在中国“一带一路”的经济发展战略和俄罗斯开发远东地区的大背景下，抚远这种四位一体的交通网络将成为一条内联黑龙江省域经济腹地乃至东北地区，外接俄罗斯及东北亚地区的国际经贸大通道，也必将对中俄两国的边境贸易带来新的发展机遇。

　　我去黑瞎子岛边的莽吉塔港参观时，巧遇在此调研的周宏书记。他介绍，莽吉塔港处在黑龙江中游，水深17米，是优良的天然深水港。它的位置得天独厚，轮船从这里出发可借黑龙江段抚远水道驶往乌苏里江，经俄罗斯尼古拉耶夫斯克出海后，北上可达太平洋，南下经鞑靼海峡可达日本海。

　　据了解，莽吉塔港距出海口960公里，5000吨级海船从莽吉塔港经俄罗斯出海直达日本仅需6天时间，是我国通往俄罗斯和北美的一条重要的江海联运大通道。

　　“待黑瞎子岛中俄贸易大通道和自由贸易区开通后，再将深水港与铁路、公路连通，扩大建设成黑龙江最大的滚装码头，实现集装箱运输；另外，将争取开通抚远机场与俄罗斯远东几个城市的航线，使抚远成为东北亚“海上丝绸之路”中的国际性商旅之城。”周宏说，黑瞎子岛口岸预计2017年之前开通。届时，抚远将形成公路、水运、航空、铁路有效衔接、相互补充的国际经贸大通道。

　　当抚远从终点变成节点，这个位于祖国东部边陲的小城将不再遥远，未来将会更加繁荣。

　　中俄资讯网注：本文作者/袁志柱 刘勋 摄影/王积信 袁志柱 王林 王冰 鸣谢/中共抚远县委宣传部

　　同饮一江水，谱写中俄交流的新篇章

　　黑龙江是中俄两国的界河，抚远和哈巴罗夫斯克的人民同饮一江水。国之交在于民相亲，两城人民正在黑龙江畔谱写中俄文化交流的新篇章。丰富多彩的文化艺术和交流活动，已成为两城民众沟通心灵的纽带与桥梁。

　　提起抚远这个中国邻居，哈巴罗夫斯克的市长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都会说起抚远人民在两个夏天送给自己的感动。

　　2014年8月的一个早晨，俄罗斯远东时间7点钟，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准时赶到码头，与等候的几位官员一起前往抚远考察交流。几天前，抚远县委书记周宏先生代表抚远人民给他发一份邀请函——授予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为抚远的荣誉市民。这天他前往抚远就是接受这份喜悦和荣誉。这也是抚远人民对这位市长多年来致力于抚远与哈巴经贸往来与文化交流贡献的褒奖。

　　2015年的夏天，在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执政的城市里，每天有2万中国农民披星戴月种出鲜嫩的蔬菜，并在清早送到各大超市里，丰富着80万市民的日常生活；同时，抚远也正着力建设绿色果蔬基地，打造“哈巴的菜篮子”。

　　2015年，让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更加惊喜的是抚远政府引资盖起一座专卖俄罗斯商品的大超市——抚远边民互市贸易中心，已于7月开张营业。对于哈巴罗夫斯克而言，在俄罗斯遭遇西方制裁，卢布大幅贬值，经济陷入困难的时候，抚远政府此举大有深化边境贸易、雪中送炭的仗义。

　　45岁的张慧燕刚吃完早饭，老公就嘱咐她赶紧去办理“边民证”。等到抚远边民互市贸易中心开业，没有“边民证”就不能去那个专卖俄罗斯商品的超市购物。抚远居民只要持本人身份证，就可以办理一张“边民证”，享受去边民互市贸易中心购物在8000元以下免税的待遇。

　　张慧燕我说，从前自家楼下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人们，下班聚在一起议论的是养生、美容、广场舞，这几天见面就问“哎，你家办边民证没，赶紧办呀，家门口就买老毛子货（当地人对俄罗斯人称呼），还便宜着呢。”

　　我是拿着一张“游客购物证”来逛边民互市贸易中心的。货架上3000余种俄罗斯商品琳琅满目。由于这里的商品全部免税，价格甚至低于哈巴罗夫斯克市场上的，让前来购物的市民喜不自禁。几十位外地游客见不出国门便可以买到正宗的俄罗斯商品，高兴得大呼小叫，弄得俄罗斯营业员赶紧过去帮助他们选货。

　　这些游客与我同住抚远的瑞达酒店。早餐时，酒店老板朱艳红就叫前台给我们每人去办理了一张边民互市贸易中心的“游客购物证”。尽管我刚从哈巴罗夫斯克回来，还是架不住俄罗斯商品物美价廉的诱惑，又买了几盒咖啡和红茶。

　　今年46岁的朱艳红是哈尔滨人，从1997年起就在黑河做中俄边境旅游的生意，获得成功。后来她看中东极之都的地缘优势，便来到抚远继续做中俄边境旅游项目。她在临江街抚远口岸附近租房子办公，尽管房子陈旧常断水停电，只因离口岸近办事方便。去哈巴罗夫斯克旅游的客源多，就硬撑着租住了10年。

　　“我就喜欢这个地方，2007年我把在黑河做生意的老公也弄来了。”身材娇小的朱艳红说话慢声斯语，做事却痛快的很。2008年，朱艳红夫妇投资在抚远福山街盖起5000平方米的瑞达国际酒店。旅行社的旅游项目也逐渐拓展到俄罗斯远东的海参崴、堪察加、萨哈林、伊尔库斯克，以及圣彼得堡、莫斯科等。

　　哈巴罗夫斯克的年轻人来中国旅游，也喜欢在瑞达酒店小住，然后再去内地哈尔滨、大连、北京旅行。因为，酒店会经常举办中国旅游胜地推荐会，还有非常精彩的赫哲族歌舞表演。赫哲人与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那乃人是同一民族，如今依然传承着共同的民族文化，还经常做一些民族文化的交流。

　　王振军拿出一袋俄罗斯奶糖，分给参加歌舞排练的姐妹们，这是她休息时去边民互市贸易中心买的。排练场与贸易中心隔着一个大广场，每逢盛夏时节，哈巴罗夫斯克歌舞团都受邀在这个广场上，举行中俄传统歌舞消夏文艺晚会。抚远赫哲族歌舞团参演的歌舞《赫哲渔歌》、《乌苏里船歌》、《萨满神韵》等节目，一直深受中外游客的喜欢。

　　我一直关注黑龙江中下游赫哲族人的传统生活，并喜欢探索萨满教对这个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影响。在王振军她们排练的小剧场里，我与跳《萨满神韵》的主角尤军相识，更找到共同关注的话题。

　　尤军的祖先生活在黑龙江入海口一个叫庙街的地方。明朝年间，那儿是黑龙江下游奴儿干都司府所在地，现在名字叫尼古拉耶夫斯克。清朝中后期，尤军的太爷领着全家人躲避战乱，沿黑龙江而上，到了三江口附近的额图。赫哲人夏天捕鱼，冬天狩猎，不断转场迁徙就来到了“棒打狍子瓢舀鱼”的抚远。

　　今年56岁的尤军，小时候随在公安局工作的父亲到同江县八岔赫哲族渔村生活。邻居有个老人叫吴进财，会跳萨满舞，说唱赫哲族史诗《伊玛堪》。尤军常去吴进财家听他说唱《伊玛堪》和萨满祭词。日子久了，多少也记住了一些。

　　1989年，尤军从民族干部学校毕业，回到抚远水产部门工作。这时开始对自己民族历史文化感兴趣，并广泛收集赫哲族传统文化的资料。经过不断请教萨满研究专家，再温习小时候记住的萨满祭词，加上萨满神舞传承人的悉心指点，尤军已经比较娴熟地将赫哲族族文化中的萨满神舞继承下来……

　　现在，尤军的萨满神舞已经被抚远县文化部门申报为中国少数民族非物资文化遗产传承人项目。他告诉我，抚远赫哲族歌舞团是自己与一群喜欢音乐、歌舞的朋友组织起来的民间歌舞团。政府很重视这群赫哲人后裔的文艺热情，并将他们纳入中俄文化交流的文艺团体，在中俄文化交流中发挥作用。

　　互利共赢是这个时代主旋律，体现在中俄交往上，则是中国人与俄罗斯人愈加频繁的交往和日渐深厚的友谊。王积信这两天在忙着帮儿子选片子。今年28岁的王林是最年轻的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过去的几年里，王林将自己拍摄的抚远风光、人文地理、野生动物等专题图片拿到国家级报刊杂志发表，获得了业界的亲睐，读者的喜欢。不久，王林将与抚远几位年轻摄影家一起前往哈巴罗夫斯克，与当地的青年摄影家学会做学术交流，并举办抚远摄影家摄影作品联展。

　　“加强中俄青年艺术家和民间文化艺术的交流，是以文艺的形式，将自己家园的美丽风景、民间传统、生活风俗呈现给关注我们的人。使抚远走向世界，使世界了解抚远。这样也给抚远与哈巴两个城市之间、中俄两个国家之间的文化交流带来新鲜内容与活力。”周宏说，今年夏秋季节，抚远还将举办中俄青年国际象棋邀请赛，中俄青年友好自行车越野赛，黑瞎子岛中俄青少年夏令营……

　　“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交。”抚远与哈巴罗夫斯克两城丰富多彩的文化艺术交流活动，已成为促进边境互利共赢、民众沟通心灵的纽带与桥梁。两城同饮一江水。随着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不断深入，抚远与哈巴罗夫斯克这两个“好邻居、好伙伴、好朋友”，一定能谱写出两国互市贸易的新篇章。

　　中俄资讯网注：本文作者/袁志柱 刘勋 摄影/王积信 袁志柱 王林 王冰 鸣谢/中共抚远县委宣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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